垂死的山羊

笔名哲理散文2022-03-30 17:33:533

编辑荐:混沌中,它仿佛看到了穿过乌云间的阳光,听到了同伴的呼唤,闻到了那雨后泥土的清香。

黄昏的暮色像一张金色的大网,缓缓洒落下来,笼罩了整个大地。落日余辉,影只形孤。夏游荡在这荒凉的大地上;毫无意外,夏脱离了自己的羊群,群居的生活令它感到不安惶恐,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同伴,总是以冷淡的态度回应同伴的关怀,却又想融入到团体之中,久而久之,羊群中能于夏来往的寥寥无几,夏总是远远的跟在羊群之后,心却飘向群体之中,它不愿再受这样的煎熬,于是在迁徙的途中,逐渐拉开了自己与羊群的距离;夏站在原地望向前方,只见羊群依旧像前走去。

红日西坠,夜幕以悄然降临,黑暗蚕食着金色的大地;嗷~~空旷的荒原上突如其来的响起一声凄厉的长啸,如同黑色的利剑刺中心脏使其战栗,夏慌张的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眼神中的恐惧像洪水般溢出,没有丝毫的犹豫,背向逃跑,肆意狂奔的夏试图远离背后的掠食者,恐惧使它毫无顾忌,无视出现在眼前的事物,生存的本能使它忘记疲倦,鞭挞着它狂奔,不知过去多久,夏慢慢地冷静下来,恐惧的支配逐渐减退,自我意识逐渐占到上风,它缓了缓脚步,心中疑惑,“逃亡了许久,也不见有狼群追上”,也许,狼群并没有发现它,想到这里一直提着的心不由得放下些许。

恐惧并不会直接攻破防线,击中你的心脏,而是扎根于心脏,于五脏六腑中蔓延慢慢生根发芽,沿着四肢,不停的生长,最终充斥你的整个身体。夏继续向前走着,却总是没等走出多远,便回头望去,只有看到背后空无一物的荒原,才能使它心中的恐惧暂时枯萎;不断徘徊于生与死之间,夏不堪重负,身心疲惫,对自己的离开不禁感到后悔不已,想要重新回归群体,这样的想法一经产生,便难以收住,“自己该去怎样面对它们以及如何解释自己突然的离去”脑海中不断地在盘旋,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斜坡,打了个趔趄,翻滚下斜坡,彻底的晕了过去;

夜已至深,皎洁的月光照铺在大地上,使这荒原看起来更加阒寂。

夏的身体轻微颤动,逐渐苏醒,缓缓睁开眼睛之后,一片茫然,想不起在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只感觉身体有些刺痛,便侧抬起头仔细看去,只毛发下有着数十根角刺,无情的扎入自己的皮肤,它下意识地仰起头,看到半坡中矗立着几颗皂荚树,夏这才明白,由于之前的分神,在失足滑落时这些角刺便有机可乘,不过它并没有太在意,接着便颇为费力地站了起来,使得角刺又深入几分,只不过它现在心系于他,角刺带来的痛感以引不起它的注意。此时的它落魄至及,毛发凌乱不堪,毫无整洁,又被黄土去掉了原本的颜色,在月光的照耀下隐匿的角刺于蠢蠢欲动;夏看到的模样,随即决定去寻找自己的同伴,

黑夜携同恐惧之时,亦会伴随希望;夏微仰起头,眺望于远处闪烁着希望之光的北极星;确认了方向后,便踏上了寻找同伴的道路,同时之前的担忧也放了下来,自己要前行的道路,与之前的狼群并不是一个方向,心中不高兴不已,阴霾被抛之脑后,期盼着与同伴再一次的相逢,同时心中又有些忐忑,不知该怎样去面对他们;夏独自前行着,夜色笼罩在它周围,与它融为一体;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,随着长时间的饥饿、疼痛,夏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,它意识到如果在不吃些东西,自己怕是无法走完剩下的路,想到这里便赶忙低头寻找食物,好在周围的草虽说稀少,但也足够它饱腹,随后它又花了些许时间寻到一处低洼地卧倒,头倚靠在前肢上,在反刍之时想着自己这一路上的艰辛。沉思中眼皮不自觉地向下合去,,每当眼皮即将合住时,它便将其睁开,如此反复数次,终是抵挡不住这番倦意,眼皮缓缓将前方的视线遮挡,沉睡过去。

与深夜不同的是,黎明时分的安静却让人心安,唤醒内心深处美好的向往。一场大雨过后,徐徐微风将浓厚的乌云吹的有些淡薄,消逝的的光芒再度回归,光线将乌云挤出一丝空隙,斜射于地表,草儿还未曾将雨露卸去,略弯躯干,仿佛是在感谢这一场馈赠。阳光照射在那些接受了馈赠的嫩草上,透过雨露,待触到嫩草时,又折回到雨露中,光线没有受到阻拦任由其四散出去,这些被加工过的草儿显然更受食客们的青睐;夏与其他同伴有些不同,比起鲜草,它更喜欢被雨水冲刷后自泥土深处飘出清新的味道,夏惬意的侧卧在树干上,深深地将这味道吸入中,洗刷着鼻腔、咽喉,直到整个肺部都充斥着这清新的味道,才缓缓呼出,如此反复周始,沉醉其中;偶尔也会听到远处的同伴在呼唤自己,它逐一望去,加以回应,眼前的情景让它安闲自在,不禁微微闭起双目。

黑夜的尾巴渐渐显露,漫漫长夜终将结束;当夏睁开双眼,看到的却是与之前的场景大相庭径,它有些迷惘,心中隐有猜测,再次闭上了眼睛,紧皱的眉头显出它的担忧,但睡意的消退让它心中逐渐清明,心中长叹一口气,无奈面对现实;向前望去,只见天已微微亮,黑夜给他带来的压迫逐渐减小,心中再次充满希望,短暂的休息让夏恢复了些许体力,之前没入体内的角刺给夏带来疼痛的同时,也让夏有些不安,休息过后却依旧感到虚弱,它的脚步逐渐沉重,也许是一路的奔波太过劳累;此时它还未曾意识到它体内的刺此时才露出了它的毒牙,毒素经血液早已遍布全身。不过,此时的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,在它前行的过程中,它发现周围的草多了起来,树木就像在一夜间变得繁盛,它知道,它离自己的伙伴不远了,心中狂喜,身体的疲倦在多巴胺的作用下被暂时压制下来,即刻便拖着疲倦的身躯奔跑起来,同时发出忽高忽低的声音,迫切的希望同伴能听到自己的呼唤,只不过在片刻之后,又逐渐的放慢了速度,心想“已经过去了这么久,羊群与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距离,既然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方向,倒不如先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”,于是便低头去吃些食物,不过此时就算在怎么美味的食物,也不能平复它激动的心,不过,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前行,它必须按捺住,仿佛稍有松懈,便控制不住地向前奔去。

万物昭苏天地曙,清晨的阳光抛洒下来,夏再次前行,彳亍于阳光中,在阳光的照耀下双目也难寻之前明亮,愈发显的迟钝,它感到有些焦灼,之前的食物在胃中难以消化,令它不适,身体也逐渐显的笨拙;此时,毒素已经漫布它的全身,流动的血液不断洗刷着毒刺,将毒素带向它的全身,夏止步不前,就近靠向跟前的树木,借着自己仅剩无己的气力靠在树干上毫无顾忌的滑落,从而避免自己直接摔倒。它需要休息,但害怕与同伴的距离又被拉开,想要挣扎起身,却已力竭,只能希望同伴能够偶遇自己;此时它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了之前下滑中被压折的树枝,探出头将其叼在口中,欲图讲出平常所不敢讲的话;此刻身体已不受指挥,齿所夹的树枝也随时都可能掉落,也不知它是否将所说之话刻下,便沉沉闭上双眼,缓缓睡去,混沌中,它仿佛看到了穿过乌云间的阳光,听到了同伴的呼唤,闻到了那雨后泥土的清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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